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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发着光

黎明到清晨,日光越加明艳,林初萝洗了脸后,再度容光焕发。

才刚到七点半,已然吃完早餐。此时昨夜的凉意还未散开,附近山林的鸟已在啁啾,打扰着田间昆虫的美梦。

村里的老人在远处田里劳作,林初萝站在院子里,望着村口的方向,想起严辞昨日就是这个方向消失。

日光将她的身影和思绪都拉得很长。

她发现和公园不一样,乡下的鸟叫声,似乎更生动活泼,清澈悦耳的鸟叫声,天生带着自由旋律,让人心情宁静。

山涧河川,风清人美,都是人间好景致,严辞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。

林初萝心绪飘浮着,嘴角带着笑,不过她留在村子里,不是欣赏乡下风景的,只是短时间没办法立刻去找严辞。

转眼到上午八点,乡下老教师胡佩玉,来到林海平屋子,手还提着南瓜,所谓秋天到,南瓜俏,这时节正适合吃南瓜。

“林老师啊,你还有客人啊?”胡佩玉提着一个南瓜来,瞧见了林京平,露出惊讶表情。

“这是我哥林京平。”林海平给胡佩玉介绍说。

“你好你好。”

胡佩玉点头,笑着和林京平打招呼,林海平的家庭情况,他知晓一二,都是一群大佬,不出意外的话,林京平会平步青云。

林海平、林京平和胡佩玉三人聊着天,兴致来了,就打起了牌。林海平输多了急眼,还说起了荤话。

“初萝在这,别说脏话。”林京平立刻说。

“不好意思,知道知道。”林海平也有点不好意思,感觉愧为教师,道了歉,不过也没办法,乡下哪能不说脏话,待久了都被感染了,只有和孩子在一块,才会克制。

大人玩自己的,林初萝一个小孩,人生地不熟的,感到冷清,独自一人,只能与风为伍。

“爸爸,我去附近走走。”这时林初萝走到林京平面前,脆生生地说。

“小孩子不能乱走哦。”林京平说。

“爸爸,我要把你打牌的事情,告诉妈妈。”林初萝轻哼了一声说。

“别走太远。”林京平叮嘱道。

“我知道啦。”林初萝弯着眼笑。

“没事的。乡下大伙都认识,出现陌生人,大家都盯着,丢不了。”胡佩玉怕林京平担心,不由说道。

林京平笑了,其实他不是很担心,因为女儿经常和妈妈去旅游,不仅胆子大,而且经历也多。

小时候林初萝去外婆家玩耍,那是祖国的大西北。在边陲灵秀之地,雪山皑皑,河流成带,女孩在伊犁河看落日,孟克特草原骑马,不然她哪能晒这么黑。

“初萝,这个小灵通你拿着。”这时林京平想了想,又将小灵通递给林初萝,“爸爸打给你,你要接。”

“爸爸,你还要打多久牌?”

“再一个小时。”

“好,爸爸你放心吧。”

林初萝收下小灵通,面带微笑地走了,心早就不在这里。

只是,她不知道严辞家在哪里,站在路口踟蹰了一会儿,朝着着严辞昨日离去方向走。

那边生长着郁郁葱葱的小叶榕,她踩着石子路走,身影单薄又勇敢。

……

这天上午,严辞在自家院子里弹吉他,除了严幼莹、严六堡,邻居的小孩也纷纷过来围观。

树影随着音乐摇动,分不清是风吹的,还是音乐的律动。

严辞弹完一曲,扫视一眼,发现身旁都是小孩,吓了一跳:“怎么这么多人?”

谁能想到,他的吉他吸引了这么多小朋友?

小孩年纪最大的是严树臻,小学六年级,明年就读初中。然后对面家的邻居严明远,读小学五年级。

再就是隔壁的严二顺,时常来严辞院子玩秋千。

乡下就这点不好,一点风吹草动,很快就人尽皆知。知道了严辞有吉他,又听到吉他声,立刻有人好奇地过来看,就是这样的尴尬。一曲毕了,小孩子就鼓起掌来,纷纷夸赞“严辞弹得好”,“好听极了”。

就连奶奶也站在远处屋檐下站着,微笑着地看着他,目光慈祥又温柔。

严辞享受着小朋友的夸赞,忽然发现这样也挺不错,很久没有这般热闹了。

因为严辞特立独行,不爱和村里其他小孩玩,平时他家里都没有什么小朋友,好不容易聚集了一群小朋友。这或许就是音乐的力量吧。

兴致来了,严辞就笑着说:“要不我教你们唱歌吧?”

严六堡好奇地问:“严辞,什么歌”

看着妹妹清澈的瞳眸,严辞微笑着,想了想:“这首歌很好听,你们肯定喜欢。”

小院瞬间安静下来,唯独严辞一个人在弹吉他。

前奏过后,严辞唱着:

“故事的小黄花,从出生那年就飘着。童年的荡秋千,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……”

声音清澈地唱着,虽稚嫩,但童声别有一番味道。

一霎间,小朋友都沉默听着,轻轻一咀嚼,满是童年的味道。

严六堡眼睛亮晶晶的,看着发着光的严辞,歌声住进她心中的秘密花园。

其他人没吱声,严幼莹就说:“严辞,这是什么歌,好听!”

“觉得好听就行,我教你。”严辞笑着说。

严幼莹本来不想学的唱歌的,可是严辞唱的实在太好,硬生生改变了她的想法。

严幼莹点头说:“好。我要学。”

严辞又看向严二顺:“你们呢,想不想学。”

“想。”严二顺点头,望着严辞的目光很复杂。

直到现在,所有小朋友都知道,乐秋恬喜欢严辞,就严辞自己不知道。

严二顺纯粹是嫉妒,他喜欢乐秋恬就像落叶喜欢秋天,可乐秋恬却不和他玩了,一直跟在严辞身后。

起先他有点不服气,觉得严辞不过是好看点,然后就发现严辞成绩好,现在更是会弹吉他,这才知道严辞有多优秀。

重生过后的严辞,对于其他孩子是降维打击。

就在这时,严辞怕小朋友记不住歌词,就把歌词写在纸上,拿给小朋友看,这样教就快多了。

“歌词在这,你们一起看吧。”严辞笑着说。

过了一会儿,在严辞一句句地教导下,小朋友很快就学会了,最后纷纷唱起来。

“为你翘课的那一天,花落的那一天,教室的那一间,我怎么看不见……”

歌声飘荡,交汇起来,和泉水一样的透明,留下一束束踪迹。

桃树梨树,叶子一片片悠然地打着节拍;蓝天白云,一朵朵听着音乐指令往四周散开。

那是一个阳光温暖的上午,气温不高不低,太阳明媚不耀眼,所有一切都刚刚好。

严辞弹奏吉他,坐在中心位置上,指引着歌声。

……

“哪来的歌声?”

林初萝踩着树叶走,不知不觉就走过树林,忽然听到歌声。当她靠近,注目凝视,立刻就感觉到耀眼的光线照入眼目,让她清澈的眼睛瞬间绽放流星之光。

目光所及之处,竹椅上坐着一个小孩,正是严辞,明明弹奏着吉他,吉他音却很安静,连歌声都是安静的,缓缓流入心田。

严辞的眼神澄澈纯净,五官端正,姿态优雅得像是一个王子,却有着孩子的纯真。

意外的一幕,让林初萝痴得半晌无言。

严辞其实长得真还行,前世学生时代就不少人朝他表白过,不过严辞当时没有心思恋爱,哪怕满眼是林初萝,也只是静悄悄地靠近。

所以此刻,林初萝视线无法从严辞脸上挪开,觉得严辞是特别美好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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